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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4节 (第2/2页)
“这么大的雪,你怎么把她给抱来了,若是着了凉可怎么好。” “就想给你看看嘛。” 我和云雀两个手忙脚乱地给床上铺褥子,用汤婆子滚了一遍,弄热了,才把孩子放上去,我扭头冲李昭一笑:“若是出事了,我把我肚子里的赔给他们两口子。” “你呀。” 李昭冲谢子风无奈一笑,骂我:“这么大人了说什么胡话,也不怕子风笑话。” 我笑笑,没理他,接着摆弄小宝宝。 原本我还担心这小丫头会饿,哭着要奶吃,没承想,她听着古琴声竟很乖。 …… “没想到殿下琴艺竟也如此高超。” 谢子风笑道:“都说筝乃娱人,琴才是娱己,听您弹这曲《酒狂》,草民仿佛看到了竹林清泉的逍遥,可隐约间,仍旧有几分愁闷。” 李昭指头扫着琴弦,笑道:“这酒狂若是弹的快,是倾诉满腔的不甘,身处逼仄一角,却仍想怒吼出声。” 转而,琴音便缓,李昭闭眼沉浸其中,笑着问:“那现在呢?” “现在陛下变成了垂垂老人,愁闷更深,无奈更浓,仿佛又有几许意难平。” 谢子风叹了口气,若有所思地朝我看了眼。 “子风可谓朕的知音了。” 李昭弹完最后一个音,将琴收起,亲自倒了酒,和谢子风干了杯。 “明儿朕派人把那把阮籍古琴给你送来。” “那草民却之不恭啦。” 谢子风抱拳一笑,忽然皱眉,筷子搅弄着杯中酒,仍保持着风度,道:“前几日收到父亲的信,他说公主是个品貌出众的好女子。让我听您的话,好生与公主交往着,过了年就能定了。” 李昭淡淡一笑,拍了下谢子风的手背,笑道:“朕承认,确实想和你谢家联姻,也曾三番四次劝妹妹同意。可…” 说到这儿,李昭看了我一眼,对谢子风笑道:“民间不是有句话,叫强扭的瓜不甜,当初陈梅两家强行把盈袖嫁给陈南淮,俩人还不到一年的功夫就散了,闹得很难看,甚至老死不相往来。 朕不强迫你们,若是互相喜欢,那便结秦晋之好,若是不喜欢,那就当交个朋友,月瑟那丫头性子乖张孤僻,言行出格,不为这世道所容,朕在时还能庇佑她几日,若哪日寻了无常,她有个朋友可以倚仗帮忙,也是好的。” 听了这番话,我心里很不舒服。 按照我对李昭的浅薄了解,他说这话,多半是为了触动年轻热血的谢子风,可,假意中到底多了几许真情。 月瑟真的很幸运,有这么个哥哥。 我用余光看去,瞧见谢子风果然低下头,犹豫且愧疚,我不忍,帮他解围:“子风忙了这一整日,早些睡吧。陛下,快过来与妾看看孩子。” 听见我这话,李昭眉尾一挑,笑着朝谢子风挥了下手:“你去罢。” 谢子风踉跄着起身,躬身退了出去,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下,回头朝李昭看来,深呼了口气,道:“我会试着和公主相处的。” “好。” 李昭微笑着点点头。 “那个…” 谢子风犹豫了片刻,抱拳,躬身朝李昭见礼:“头先臣弟狂妄,言语间刻薄得罪了陛下,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,原谅臣弟的年轻愚昧。” 李昭噗嗤一笑:“滚吧。” 我暗暗叹了口气,得,这门亲事已经坐定了,想来明年就能吃上谢李两家的喜酒了。 这些日子,我经历了他算计朝臣和后妃,又瞧见他对付谢子风的这手,真真算是明白了,为何左良傅那样狠辣之人会惧怕他,更明白了,为何袁文清会对他死心塌地。 他就像把软刀子,无锋无芒,但总能扎准人的软肋。 …… 等谢子风和云雀先后离去,屋里很快就安静了下来,只剩满室的酒芬,还有我和李昭。 我站在床边,逗弄着宝宝。 用余光瞧去,李昭摇摇晃晃地起身,朝我走来,他真的喝多了,脸颊绯红,眼神飘忽。 “陛下喝了多少?” 我笑着问。 “一二三四五六杯。” 李昭踉踉跄跄地走过来,手拍了下脑门:“头重、脚轻。” 紧接着,他又伸出两指,做出夹酒杯状,仰头饮了口:“狂歌而酌雪。” 忽然,他皱眉,板起脸,一派的茫然,指着自己的鼻子:“问先生是谁?” 他转了个圈,打了个酒嗝,笑着自问:“疏桐之寒蝉?北冥之鲲鹏?” 他摇摇头,一副怡然自得之样,朝我走来,从后面环抱住我,下巴抵在我的肩头,双手按在我的大肚子上摩挲,吻了下我的耳垂:“不若庄周之蝴蝶也,穿庭树、绕浮花。” 说到这儿,他手游进我的衣襟里,口鼻徐徐朝我喷出酒气,大手按住我的柔软,笑着说荤话:“穿透你这朵浪蕊浮花。” “刚才还是魏晋名士,又是弹《酒狂》,又是作打油诗。” 我轻咬下唇,扭头,吻了下他的唇,呢喃:“怎么,现在又成登徒子了?那可不成,那个包养妾的大爷太厉害了,劝公子一句,莫要自找麻烦哦。” “呵。” 李昭坏笑了声,重重地拧了下我。